这天是年初九,是我二爷爷(我爷爷的弟弟)的生日。
在我有限的记忆中,只记得就参加过他的这一个生日。我非常喜欢我的二爷爷,他有些耳聋,听大人们说,这是因为洗澡时耳朵进了水,才落下这个毛病的。他没有妻子孩子,我从小他就把我当亲孙子看待。他穿得不好,吃得也不好,可对我相当呵护,绝不容许别人欺负我,因此我很尊敬他。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,我感觉我长大了不能再对他撒娇,那样会显得很不成熟。我每次回到老家,看见他都会远远地躲着,将对他的爱和尊敬深深地藏在心里。看着他还是那样的艰苦,看着他慢慢地在老下去,我都忍不住有一种想哭的冲动,我对爷爷奶奶都没有这种感觉。因此我一看见他就转头,几次爸爸看见了都忍不住跟我说:“婷婷啊,二爹(我们土话对二爷爷的称呼)从小就对你最好,你要知恩图报,知道吗?”我知道爸爸理解错我的意思了,可我无法说出我心里的话,我怕他笑话我。
这天家里来的人最齐,一个不落全都到了,二爷爷也是红光满面。我本来是肚子疼不可以吃冷的的,可是我妈特别允许我可以“放肆”一回。晚饭时间到了,我们把那张只有请客才拿出来的大圆桌拿了出来,14个人正正好好坐满。我们这里有个风俗,老人坐上沿,寿星做坐间,晚辈坐下面,我正好跟我哥(我二姑姑的儿子)坐在一起。其实我与这位哥哥在小时候还是很熟的,我只记得一点,加上大人说的,就是我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,几乎一天到晚跟着他屁股后面跑,他把我带到了3、4岁,我就跟着父母到了太仓,就很少见他。经过了一天的接触,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:他上街,我吵着闹着要一起去,他去小店买东西,我又跟着他一起去了。如今他20岁了,开始上班了,有女朋友了(嘿嘿,我未来的嫂子哦)。一个晚饭吃到了9点多,我在餐桌上恭恭敬敬的敬了二爷爷,祝他长命百岁,接着又敬这个敬那个,还吃了一块生日蛋糕。一般我在人家家里(走亲戚)吃饭的时候从不说话,吃完就在外面站着吃零食,大人们都认为我是内向,其实我很外向的,只是对不熟的人比较内向而已。我哥看我没事干了,举杯说要跟我干杯,我举起那杯葡萄酒说:“我是不是要站起来啊!”说完我就站起来,我哥一把把我拉下说:“想得美!”其实我哥对我很好,之后我们躺在床上还打牌呢!
我二姑姑他们早几天从湖南回来的时候,还带了一个用来烧火的东西。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早上我醒来,呀!一个人也没有了。我把衣服换好,到了前面,看到二姑姑他们都在厨房等着吃早饭。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我哥的那一身行头,对他说:“我送你两个字。”他问:“什么?”我说:“装逼!”他气愤地打了一下我的头,可一点也不疼。我踢了他一脚,他就没动了。我就知道他不会下狠手的,其实他没看见他的裤脚上有一个我的脚印。之后我们就在一边烧火一边打牌,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,我以为他要放暗气了,就一下拍下他的手。我问他:“你没事捏我脸干嘛,吓死我了,我以为你要报那一脚之仇。”他说:“报个头啊,我只是习惯了;小时候经常捏你,你脸现在还是胖嘟嘟的,好可爱。”我惊住了,从没人说我可爱,可还不忘回他:“我只是有点儿不习惯,毕竟我长大了嘛,等一下,你刚才那是委婉地骂我胖吗?”“呃……好像是啊!”之后我们就打起来了(其实是我打他)。
年初十早上他走的时候,我都不想去送他,因为我怕我流下眼泪,只能在床上呆着,可是,那带有温度的泪水还是爬上了我冰冷的脸上……
初十我也在回太仓的路上。太仓,没有二爷爷,没有哥哥,虽然有朋友,可没有一点家的温暖。在车上,我拿着还没有完成的英语作业在临时抱佛脚,可心里拂不去的是故乡,是亲人。